雾霾难散：洁净能源比重太低

当下我国的能源结构，煤炭在一次能源中的比例高达68%，石油占18%，尽管天然气消费增长很快，预计今年将位居世界第三位，仅次于美国和俄罗斯，但占一次能源总量的比例仅为5.3%，是联合国近200个会员国中最低的。

日益严重的雾霾不仅在生理上，甚至在心理上也逐渐成为“负能量”。今天，国人对洁净空气的期盼不亚于锦衣美食。在北京，蓝天白云越来越成了人们追求的“奢侈品”，只要雾霾散去，许多人就会情不自禁地用手机拍下久违的蓝天，通过微信与朋友们分享难得的清新时分。

世界经济论坛(WEF)在《2013年全球能源架构绩效指数报告》中认为：“国际能源系统正在经历一场变革，其深度和范围都是有史以来罕见的，供需来年高端的情况与以往相比均大为不同”。能源架构指数是报告人专门设计的一种工具，旨在利用一系列指标帮助各国监控其转型过程并设立基准。能源三角形的三个顶分别是能源体系的三项目标：经济增长与发展、环境可持续发展以及能源供给与安全。能源架构绩效指数旨在测评能源体系对能源三角的影响。该指数共包括16项指标，分为与上述三个目标相关的三大类，以此对各国能源架构的绩效评分和评级。

我国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能源消费国，在成功提高了人口的能源可获得性，取得了极大成就的同时，面临着能源进口增加和污染程度加剧的尖锐矛盾。在世界经济论坛的报告中，我国在环境和可持续发展指数的排名从上年度的74位滑落至85位。我国能源体系三项目标指数(经济增长和发展、环境和持续发展和能源获取与安全)今年的数据分别是0.35、0.35和0.65，总分0.45。上一年对应的指数是0.34、0.53和0.60，总分0.49。尽管在三项指标中，能源获取与安全指数有显著提高，但环境和可持续发展指数却大幅下滑，从而使排位比上年大幅下滑11位。

基于日趋严重的雾霾已成环境和社会的严重问题，我国经济发展已从长期以来的“保增长”、“保供给”转移到了“保环境”。能源需求迅速从“保障供给”转移到了“保证质量”上来。表现在“经济增长与发展”指数上，这次评分比上年度增加了0.01分，虽然还很微小，但证明了如今推低综合排名的已不是经济因素。

积极融入全球能源贸易体系，大大提高了我国能源获取的安全性。在“能源获取与安全”上的得分，我国由上一年0.60提高至0.65，提升幅度较大，但比比日本和韩国，差距还不小。这两个能源资源稀缺的国家在能源获取与安全上的得分都是0.74。究其原因，这两国现在的能源结构设计更合理，而且全力、全方位参与并维护全球能源贸易体系，从而获得了更可靠的能源供给保障。这又一次说明，在能源安全保障方面，制度设计比资源禀赋更重要。

1952年冬天，伦敦雾霾笼罩，一周之内4000人死于重度空气污染，由此启动了长达半个世纪的减煤增气的能源结构转型历程，欧洲成了近20年唯一空气污染持续降低的大陆。在今天的欧洲，曾是主要燃料的煤炭在一次能源结构中只占15%份额，而新兴可再生能源占比已接近20%，天然气早已成了最重要的能源。

美国页岩气革命让美国踏入了“减煤增气”的快速通道，气电比例上升，煤电比例下降，加上其他减排措施，仅2012年就减少二氧化碳排放大约7.6亿吨，美国温室气体排放总量一下降到了1995年的水平。“减煤增气”的减排效果显著。

从实证的角度看，从煤炭石油等高碳能源转向以天然气为桥梁的低碳多元能源的转型，欧洲六十年，美国十年是最好的案例。从科学的角度分析，薪柴中每个分子包含1个氢原子和10个碳原子；煤炭中每个分子包含1个氢原子2个碳原子；石油中每个分子包含2个氢原子和一个碳原子，而天然气中每个分子中包含4个氢原子和一个碳分子。各种燃料燃烧就是“燃烧氢原子”输出能量和“分离碳原子”的过程。“氧原子”助燃“氢原子”后，与“碳原子”结合形成二氧化碳等排放物被释放了出来，形成不断积累的“温室气体”，成了破坏气候环境的“元凶”。

分析不同能源燃料的碳氢比例的化学结构，我们知道“减煤增气”的实质就是“减碳增氢”，过去两百年来的每一次能源转型，实质上都是能源“减碳增氢”的转型，这一进程当然还会持续下去。

当下中国的能源结构还是主要依赖煤炭，煤炭在一次能源中的比例高达68%，石油占18%，而低碳洁净的天然气仅为5.3%，而天然气在全球一次能源中的比重已达24%。尽管中国是天然气消费增长很快，总量也不低，预计今年将位居世界第三位，仅次于美国和俄罗斯。但低碳洁净的天然气占一次能源总量的比例，是联合国近200个会员国中最低的。这样的能源结构如果不能在较短时间内有根本性改变，我国在环境可持续发展指数上还将继续大幅退步。

任何国家的能源转型都是极为艰难的，因为这与个人生活的习惯改变有关，改变个人的生活习惯是个十分艰难而且漫长的过程。作为第一能源消费大国和第一温室气体排放大国，能源结构转型、提高能源效率、减少排放改善环境，深化中国能源体系改革已刻不容缓。

中国会交出一份怎样的答卷值得关注。

（作者系中国城市经济文化研究会秘书长，中国科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