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江华：能源体制改革－分布式能源发展的希望

真正影响分布式能源两个最重大的障碍，一个是石油系统的垄断和电力系统的垄断，如果是启动第二个电力系统改革的话，对我们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从能源体制改革，因为是一个新的能源技术，期望得到的是建立一个公开公平的竞争平台，使新的能源技术充分发挥它的作用。我们现在深感，只有能源体制改革，才能迎来分布式能源的春天。

首先说一下天然气分布式能源所创造的价值。我们去年承担了美国能源基金会的一个关于分布式能源对于改善中国能源结构方面作用的课题，通过这个课题的研究，我们更进一步的认识到分布式能源除了本身节能减排和减少雾霾方面的作用以外，它还可以对优化能源结构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减少长距离输电损失和长距离输电的投资方面。我们做了一个模拟的计算，大概每年可以减少400多亿的投资，同时为电网调峰，电网调峰能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我们在做的很多项目，都是在夜里停机，用低谷电来进行发电，实际上是对电网的巨大调控作用，这样的话，就可以减少大量系统的建设。另外天然气调峰，在国内天然气需求量非常大的情况下，很多新开发的天然气市场，感觉还不是很明显，但在北京感觉非常明显，北京的冬夏季天然气用量比几乎达到了10：1。天然气调峰呢，我们去年去看了南京的一个项目，他们为了调峰做了大量的工作，投了2多个亿，建一个LNG的储蓄库，把原来的燃油锅炉改成油气两用的锅炉，承诺这些工厂需要调峰的话，可以继续烧油，但是以天然气的价格计算。

从发展的历程来讲，2011年10月份，国家能源局四部委出台1000个示范项目文件。回顾这个历程，2010年以前十年的发展，已建的机组不到百万千瓦，包括一些区域性的热电项目。到2011年，由于文件的出台，据了解，有几十个项目近百万千瓦启动。2012年，又有几十个项目启动，但到了2013年天然气涨价，电力并网上网仍然很困难，这个实际上对分布式能源发展起了非常负面的作用。但是，大气环境治理的政策出台和少部分项目建成对市场的激励，一批项目还是在启动过程中，但大批项目由于天然气涨价，进入了观望停滞阶段。2014年宣布天然气继续涨价，大部分项目都处于停滞和观望，观望一下天然气有什么新的走势，这是一个现实。

原来天然气价格不是很高的情况下，大家感觉不是很强烈，但是天然气的连续涨价，使分布式能源即便是天然气高效利用，通过高效利用创造一定的价值，但它毕竟跟煤电在竞争，如果天然气超过3块钱，多数地区的天然气项目不再有经济性了，国家的补贴政策到现在还没有出台，除了长沙、上海这些已经出台的政策以外，天然气发展确实处在停滞不前的状态。现在我国的平均气价很快要超过3块钱每立方，是美国的三到五倍。我们从俄罗斯进口的平均价格是2.1元左右，大部分进口气在2块钱以下，三桶油高价买入的LNG的气，占了总量的20%以下。也就是我国仅天然气的输配的成本可能超过了美国生产加输配的成本。发改委这个气是怎么涨到3块钱的，到底成本是怎么算的？实际上三桶油在前几年为了抢占沿海地区的LNG市场，为了建LNG的接收站，盲目的买入卡塔尔的高价气，都是3块以上，能源局的领导很不赞同这么做的，但是对他们没有什么制约能力，抢了这个气以后，库都在建，但据我了解，他们也都很发愁，因为这个气到岸以后，很难把气销售出去。涨了气价的结果，有可能市场进一步的消减。

两年前，我被能源网邀请作为顾问参加了国际能源署关于天然气定价的课题。关于这个课题，我跟能源局的胡处长还有中石油计划司战略处处长，我们到欧洲考察了一圈。当时发改委正在推行天然气定价新的方法，开了很多会来讨论这个方法应用的问题，但每次会上，我都发言，我说开这个会没意义，整个思路全错了，因为按照这个方法，提出来的是通过选取计价的基准点和与替代能源价格挂钩的机制，而且定的是70%左右挂钩，而选择的却是燃料油和液化天然气作为替代品种。我说这个机制根本没有考虑到我们国家是以煤为主的国家，加上治理雾霾的需要，煤改气是我国主要的天然气市场，可是替代的品种却选的是油和LNG，这完全是对不上的事。在本次天然气涨价规定，居民气不涨，但实际上居民气不涨，北京现在供暖用气量超过6%，主要是给居民采暖，但供暖费涨不涨，要是不涨的话，北京市政府要财政补贴，有些财政补贴也贴不起。据说中石油亏损四五个亿，很容易一脚把亏损踢到老百姓或者地方政府那里，这是不是合适的解决方式，值得探讨。

另外，我们认为天然气开采和经营市场化的改革，将为分布式能源发展创造条件。对于差价是运煤的，采煤的，发电的和电网大家各承担一部分成分，中石油这次从他的经营上承担多少？是不是对它的经营有监管机制？这个都不太清楚。实际上三桶油的垄断，制约了页岩气的开采。我们单井开采成本是美国的三到五倍，当然我们的井是深一点，是不是至于三到五倍，这些都是问题。上下游一体化的经营，实际上是扭曲了市场价格波动，成为天然气供求矛盾加剧和价格持续上涨的重要原因。政府定价，使定价与实际供求关系脱节。一方面是国家对大气环境治理和节能减排的决心，另一方面，是由于垄断造成的高气价使天然气的合理利用举步维艰，天然气管理体制改革是真正能够得到发展的根本。

去年前年出了一些分布式能源发电的管理办法，一个是发改委关于分布式能源管理办法，提出了对于35千伏及以下电压等级接入配电网的分布式发电，电网企业应按专门设置的简化流程办理并网申请。鼓励结合分布式发电应用建设智能电网和微电网。

从电力来讲，国家能源局市场监管司和综合司联合发布了《国家能源局综合司关于当前开展电力用户与发电企业直接交易有关事项的通知》。现行的电力体制，电网公司对电力销售市场的绝对垄断，同时集电网资产运营、工程施工建设、电力系统调度、电量财务结算于一身。分布式能源项目可就近服务用户，电网对用户特别是商业用户销售电价很高，但分布式发电不可能获得平等的销售电价，自发自用则并网难，虽国家能源主管部门已制定了关于并网和直供的政策，但执行难度较大。一方面是国家对大气环境治理和节能减排的决心，另一方面是由于垄断造成的电力销售难，电力体制的改革将是唯一出路。怎么改？国务院研究室的副司长对电力改革提出了一些设想，主要是对输配电业务的重组，政府对电网企业的单独定价、单独监管等等，要把真正的电力体制的改革，将使整个电力市场得到市场化，这样的话，我们分布式能源才有生存空间。

我们在考察欧盟体制改革经验的时候，欧盟正在强力推行能源体制改革，它是把天然气、电力和通信三个网完全独立出来了，财务独立公开，谁投资都可以，但是必须是被国家监管的。根据成本来定输送的价格，要求经营者制定逐年成本递减的计划，也就是说国家搭好了高速公路，上下游全部市场放开。美国大规模的发展基础是页岩气开发，使气价大幅度降低，垄断天然气体制是重要原因，只有靠体制改革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另外，我们一直在呼吁建立统一的能源管理和协调体制，建立国家的能源体制，国家现在能源管理体制的不一致，造成了很多的矛盾，比如说物价司在发改委，能源局没有定价的权力，互相之间经常闹一些矛盾，最终呢，没有一个能够真正制约三桶油。实现全国的能源系统真正的最优化和智能化。分布式供能在这种结构下，对环境和节能的贡献才能得到认可，分布式供能有可能获得能效电价和能效气价。

希望我们大家共同努力，能够为中国的能源体制改革做出贡献。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