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在离自己过35岁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钟镛结婚了。
至今,他还记得爸爸常常和他说的一句话:你迟早要接我的班的。但偏偏,在家人看来一向听话的钟镛“造反”了,不但没有从父亲手中接过改变一家人生活境遇的煤炭生意,而是另起炉灶做起了IT和传媒业。
也许是因为喝了一些酒的缘故,面对记者的采访,一向十分低调的钟镛用“豁出去了”形容自己的心情。事实上,在他身上,有着两个人们所熟悉并常用的“标签”:“煤老板”、“富二代”。
对于“富二代”这个称号,他并没有十分排斥,“也许我的家庭条件是比一般人好了一点,但这些都不是我自己的选择,其实,我身上的压力,比普通人更多。”
新一代企业家都急于扔掉“富二代”的帽子。
三岔路口的选择
2003年,钟镛大学毕业了,摆在他面前的有三条路:出国、考研、接手家族企业。
相对于班里的其他同学,钟镛十分幸运,至少他不用为工作发愁。“但那三种选择都不是我自己愿意做的,我想要的是脱离父母、证明自己。”
钟镛就读的大学十分有名,但他所学的专业却是学校里最不起眼的。但从他上大学的第一天起,爸爸就安慰他说,读什么专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开阔一下眼界,毕业后回老家继承家业。
对于父亲的提议,钟镛丝毫没有一点动心。自他上初中开始,父亲就做起了煤炭生意。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但他的世界里似乎只有煤——一连半个月见不到父亲,可见到后,父母谈论最多的还是煤炭;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知道他家是做煤炭生意的。“那样的感觉很不好,至少我很不喜欢。”
钟镛形容自己“是个完美主义者加理想主义者”。眼看大学就要毕业了,别的同学都纷纷外出找工作,他却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我要什么?我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整整一个星期。
最终,父母为他安排好的三条路他都没有选择,而是选择一个人去北京发展。
这个世界太大了
带着1000元的生活费,钟镛来到北京。“那个城市实在是太大了,因为分不清东南西北,每天都过得晕头晕脑。”
没几天,生活费花完了,钟镛不但没有发现适合自己的商机,就连一个合适的工作都没有找到。这让他觉得十分郁闷。有时候,他也会空虚与绝望,在空气混浊的网吧里查找求职信息,但所有的努力似乎没有任何的效果,工作对他来说成为一种奢望。
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在外面受苦,钟镛的父母十分心疼,不止一次打电话催他回家。在北京“漂”了一年后,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只好回到父母身边。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钟镛回家并未进入家族企业,“这个真的不是我兴趣所在”。他对创业更有兴趣。
“我认为企业经营是学不来的,一定是自己创出来。”在家调整状态的钟镛,有一天上网时,遇到了一位初中同学。同学听说他学过与广告传媒有关的知识,一下子来了兴趣,和他探讨起有关一个产品的推广问题。钟镛给了同学一个建议,同学当时就激动得差点飚出泪水。
帮助同学完成这个推广项目的过程中,钟镛也发现了自己的特点和兴趣所在。他决定大干一场。启动资金需要几十万,但他知道父母不会支持,所以没敢向他们要。想了很多办法,他最终还是借到了启动资金。
之所以选择和家族事业八竿子打不着的广告和IT行业,钟镛有自己的打算。父亲所经营的产业,因为外界不了解情况,有很多误解和不了解。“但我觉得,现在我所从事的广告行业,可以对父亲企业的公众形象有所帮助。”
最近,钟镛加入了一个民间组织。在那里,他认识了很多和他年纪相仿的商业俊才。吸引他加入这个组织更重要的原因是,在那里不仅可以认识新朋友,更重要的是能够接触到很多有用的信息。前段时间,在其他成员的帮助下,他又注册了自己的第三家公司,而且公司业务开展得十分红火。他说:“里面的会员都是很努力的人,而且是很有责任心的一群人,并不像大家想象中的那样,我们聚在一起就是吃喝玩。”
山西大学法学院团委书记王彬说,目前,中国迎来了第一代企业家财富和权力交接的时刻。在这个时候,有太多生龙活虎的年轻人被父辈推上商业舞台。“在不同时代,我相信通往成功有不同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