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冷飕飕。又到冬天,风吹到脸上像刀割一样,才几日皮肤就干燥皴裂得难受。回家赶紧洗把脸,拍上一层爽肤水,再抹上一点保湿乳,还得再涂上一层润肤霜,细心地把护肤品一层层涂抹在脸上……忽然之间,脑海里就浮现出小时候母亲给我抹雪花膏的场景。
那时候的冬天真冷,好多同学的脸蛋一到冬天就会长冻疮,而我因为有母亲的雪花膏呵护,从来没有冻坏过脸。我总是好奇这薄薄的一层雪花膏竟然能抵挡得住凛冽的寒风?听母亲说抹上雪花膏就会在脸蛋上形成一层薄膜,使皮肤与冷空气隔离,所以能保护皮肤不再干燥,避免开裂或冻伤。听了母亲的话后,我更加仔细地看着这瓶不起眼的雪花膏。它是一种洁白如雪的膏霜,抹在皮肤上会立刻消失,与雪在皮肤上融化相似,这大概就是它得名的缘由吧。它是一个胖墩墩的白色瓷瓶,轻轻拧开瓶盖,一股甜腻的香味扑鼻而来,香气宜人、令人沉醉。
冬日的早上,洗漱完毕,母亲总会给我抹上一层雪花膏来润肤。只见她拧开盖子,用食指轻轻抠出一块,在我两边脸蛋上各抹一点,然后缓缓推开。这个时候我总是很享受,感受母亲的手指真软啊,滑过脸蛋冰冰凉凉;母亲的手指真香啊,鼻腔都被这种香味所充盈。每次母亲给我抹雪花膏的时候,我总是一边使劲抽动鼻子闻香味,一边意犹未尽央求母亲再多抹一点,而母亲总是嗔怪着说要省着点用,就拧紧了盖子。
母亲似乎从来不给她自己脸上抹雪花膏,只有在出门走亲戚时才看见她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打开雪花膏的瓶盖,手指头只轻轻地蘸上一点抹匀就好了。只有每次雪花膏的瓶子快要见底了,得重新购买的时候,母亲才会仔仔细细地将瓶中边边上的雪花膏都抠出来抹在自己脸上。精打细算的母亲会把用完的瓶子留着,然后去村里的商店里购买零散的雪花膏。如此反复,年复一年,冬天家里的梳妆台上,总有那么一瓶白色的雪花膏。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记得母亲给我抹雪花膏的场景,可我总是忘了母亲也是一个女人,她也曾经年轻,她也曾经是一个爱美的女人,可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在自己的脸蛋上、外貌上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她把无私的关爱和疼惜都给了家里人,唯独没有她自己。从我记忆起,母亲似乎就是个中年妇女的样子,所以我总是忘记,她曾经也是个花季少女,她也爱美,也需要呵护。
这个周末,我准备好好陪陪她,让她做一回少女,做一回她自己。我要买一套化妆品送给母亲,仔仔细细地帮她护个肤,抹个脸,就像小时候她给我抹雪花膏一样……(陕钢龙钢公司 徐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