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美元之后，石油人民币还远吗？

“石油王国”沙特经济计划部副大臣穆罕默德·图维吉礼日前表示，沙特考虑使用人民币进行部分融资。分析人士认为，人民币如果走进沙特，将进一步加深沙特和中国的金融联系，世界最大石油出口国和世界第二大石油消费国之间更深层次合作有望产生更多“火花”。

探路融资多元化

沙特政府过去一年多在海外融资数百亿美元，目前为止已发行的外币债券和获得贷款全部以美元计价。分析人士认为，引入人民币将提升沙特融资的灵活度。

2014年下半年以来，国际原油价格大幅下跌。受此影响，以石油出口为主要收入来源的沙特财政陷入窘境。2015年，沙特财政赤字逼近千亿美元。

为应对油价下跌，沙特2016年推出了旨在摆脱对石油过分依赖和实现经济多元化的“2030愿景”。

中国工商银行利雅得分行总经理程煊在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说，沙特“2030愿景”改革中的多数项目具有资金回收周期长、需求规模大等特点。多元化融资币种，尤其是引入人民币融资，将有利于拓宽融资渠道，降低融资成本，更好满足沙特政府的资金需求。

程煊认为，沙特政府可以考虑发行“熊猫债”、“点心债”、开展银团贷款等方式解决“2030愿景”改革中的资金问题。对于涉及中国的设备、服务等采购，可以直接使用人民币支付，这样可有效规避汇率风险，将受到中国出口企业欢迎。

和下决心戒除“油瘾”的沙特一样，不少海湾国家也面临着应对石油市场不景气和实现经济多元化的迫切挑战。卡塔尔经济专家阿卜杜拉·萨利赫认为，用人民币融资对海湾国家而言好处显而易见：为低迷的海湾国家经济提供动力；助推海湾国家融资多元化，规避风险；加强与中国关系，使具有强大发展潜力的中国成为海湾国家重要的合作伙伴。

双赢前景可期

在中信资本旗下对冲基金CCTrack首席执行官罗伯特·萨维奇看来，沙特考虑用人民币进行融资，将成为实现两国双赢目标的一个典型例证。沙特希望经济发展更加多元化，中国希望加快人民币国际化进程。这些因素对两国谋求加强金融合作都起到重要助推作用。

萨维奇还指出，如果人民币成为当地融资货币，也许可以帮助中东地区对冲石油美元的风险。

上世纪70年代以来，美元一直作为国际石油贸易中的计价和结算货币，“石油美元”机制逐渐形成。国际油价2008年至2014年一直在高位徘徊，石油出口国因此积累了大量石油美元盈余。这些石油美元又回流至美国股市、债市和房地产市场，填补美国的贸易和财政赤字，还有部分流向投资收益较高的新兴市场国家。

但2014年下半年以来国际油价大幅走低，给依靠石油出口的产油国带来不小挑战，这些国家不得不动用外汇储备和发债来应对。随着美联储启动加息进程，油价可能继续受到强势美元压制，石油美元继续缩水或许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菲利普·斯蒂芬斯曾感叹道，石油美元的影响力一去不返了。

一方面是石油美元退潮，一方面是石油与人民币的联系日渐加深。中国积极推动人民币支付进口石油和天然气，目前包括俄罗斯、伊朗在内的产油国都接受了人民币结算方式。2016年，中国银行间外汇市场启动了人民币对阿联酋迪拉姆和对沙特里亚尔的直接交易。分析人士认为，此举有利于形成人民币对这两种货币的直接汇率，助力中国与阿联酋、沙特的金融关系不断深入。此外，中国还先后在卡塔尔、阿联酋设立了人民币清算行，促进人民币在中东地区的跨境使用。

萨维奇说，长期来看，“石油人民币”很有吸引力。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重要能源消费大国，应致力于将人民币作为大宗商品计价的主要货币。随着中国与沙特金融联系日益加强，人民币在全球支付系统中的地位有望进一步跃升。

从更广的视角看，中方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与沙特“2030愿景”高度契合，将激发双方全方位合作潜能，这也给中东其他国家提供了启示。(执笔记者：樊宇；参与记者：孙欧梦、杨元勇、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