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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切尔诺贝利,你或许不知道的五件事

2018-05-31 16:50:00 5e   作者: 杜铭海  


图1. 废弃的普里皮亚特镇后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大拱形结构是正在施工的新型安全密封结构。

今年4月26日,是切尔诺贝利事故32周年纪念日。《美国核学会核咖啡馆》(ANS Nuclear Cafe)网站发表了俄亥俄州立大学核工程专业的研究生道格拉斯•哈德麦耶(Douglas E. Hardtmayer)的研究与纪念文章,标题是《关于切尔诺贝利,你或许不知道的五件事》(Five Things You Probably Didn’t Know About Chernobyl)。看过之后,有许多感想。最突出的是,有许多事确实不知道。最想做的是,简要概述中国读者(包括某些核能工作者)“或许不知道的五件事”。前车之鉴最宝贵的价值,是准确汲取这次灾难的经验教训。

以下是这篇文章的概要:

切尔诺贝利事故是迄今为止历史上最严重的核电站事故。爆炸和随后的放射性释放,迫使近13.5万人撤出核电站周围30公里隔离区[1]。有些人对切尔诺贝利灾难很感兴趣,在一定程度上因为它一直被用作棍棒,敲击核能支持者。然而,全面看待事故的“事实”,许多情况往往存在另外的“解读”。

核能倡导者通过各种形式的媒体做了很好的工作,试图与虚假的陈述作斗争,人们可能已听到其中的某些事实。切尔诺贝利事故,官方公布的死亡人数是,31人死于急性辐射病(ARS)[2],“线性无阈”模型预测有4000人会过早死于辐射受照导致的癌症[3](暂不考虑这些估计值根据的模型有很大争议)。也可能听说,政府明令“隔离区”内不得入住,但仍然有人生活在内[4]。最后,也许知道,西方国家从未运行过高功率的管道式,或称RBMK型的反应堆,而且现有的也在逐渐淘汰或被取代[5]。到目前,如果有人试图宣称,在美国或世界其他地方可能发生类似切尔诺贝利这样的事故,那么可以99.999%把握断言,此人对核能一无所知。有必要礼貌地提醒他补充相关的知识。

在此,愿与读者分享某些有趣的,也许没听说过的东西。与这场灾难相关的许多事情值得关注,但应强调其中的某些事实。

1. 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建设成了丑闻,也忽视了安全问题

这种情况应该不会使人感到意外。在切尔诺贝利历史中,有一场接一场的争论。原苏联的切尔诺贝利和所有类似的核电站建造和运行,意识形态上没有强调电厂的安全,采用的设计也有严重和内在的缺陷,西方核国家不可能接受。比如没有安全壳或低功率水平不稳定之类简单的事情,突显RBMK固有的设计缺陷。而对此最难以理解的是,苏联许多人意识到了这些缺陷,但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在灾难发生后,政治局会议的文字记录显示,即使是能源部长也对RBMK设计没有信心。以下引用的文字,源自德国《明镜周刊》引用的政治局会议记录[6]。

萨沙林(G.A. Shasharin,能源部副部长):工作人员不知道这种类型的反应堆可能释放这么多的能量,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对这个反应堆充满热情,但从未真正确信它的安全。只有一个保护系统,每个人都认为这并不好。斯摩棱斯克和库尔斯克核电站,以及列宁格勒附近的两座核电站也应关闭,甚至不能再更新了。

阿纳托利•梅奥来赤(Anatoli Mayorets,能源部长):这个反应堆模型不好。早在1975年列宁格勒核电站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故,没有人处理。1982年切尔诺贝利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就是那次没有释放放射性物质。也没人从那次事故汲取教训。外国消息来源显示,西方已经模拟过切尔诺贝利事故。我们还应继续对IAEA撒谎?此外,我们必须停止在核电站旁边建城镇,只因为更便宜。

高级能源官员显然清楚苏联核反应堆项目的这些缺陷,而且不仅局限于切尔诺贝利。克格勃多次警告苏联官员,完全忽视了这类的危险信号[7]。克格勃对核电站的建设不符合规范提出担忧,工人也没有意识到工程师面临的安全风险。


图2. 苏联无机化学家、切尔诺贝利事故告发者瓦莱里•雷格斯诺夫

苏联著名的无机化学家、前苏联科学院院士瓦莱里•雷格斯诺夫(Valery Legasov)是同行科学家和政治家中直言不讳的批评者,也曾提出他对RBMK设计的担忧。他认为,许多当事人是有罪的,共产党政府培育的文化总体上重视数量而非质量。用他的话说,“切尔诺贝利事故是国家经济管理所有错误的典范,而且一直持续几十年了”[8]。但直到事故发生前,没有人真正相信他。1988年4月27日,即事故发生后两年零一天,他自杀身亡。原预定他要在4月28日向政治局提交调查结果。

2. 电厂周围区域是野生动物的“福地”


图3. 野猪在切尔诺贝利禁区内游荡

虽然民间传说暗示,反应堆周围的土地充满了两个头的变异动物和巨大放射性的鲶鱼,但许多研究表明,核电站周围的野生动物,现在或许比灾难发生前更充满生机[9][10]。


图4. 切尔诺贝利4#机组前的普热瓦利斯基马。注意有较小的马驹。

也许最使某些人感到震惊的是,有些研究报告证明,人类活动对自然的影响比最大的商业核灾难的影响更深远。研究表明,濒危物种诸如普热瓦利斯基(Przewalski)马和欧洲野牛,不仅回到这个地区,而且实际上还很兴旺,更不用说其他数百种非濒危物种,在这个野生动物避难所里更兴旺了。事实上,某些研究表明,切尔诺贝利禁区内的哺乳动物与附近其他自然保护区内的数量相似。

应当指出,观察这类事故,在经常鼓吹不进一步追求核能的许多理由中,“环境影响”的论点实际上开始崩溃。虽然事故发生后的6个月里野生动物确实大批离开隔离区,但后来仍然返回到“污染的”地区。我不认为人们通常会对动物的本能有足够的信任。动物通常不会待在它们死的地方,更不用说在那儿“繁荣兴旺”了。这就引出了另外的问题,比如,在我们认为对自己太危险的地区,这群动物怎么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来?应从根本上重新评估我们对低水平辐射的认识吗?应该从根本上重新评估低水平辐射对现存物种的影响吗?道格拉斯的论文应得“满分”吗?

3. 某些微生物在高放残骸中“繁荣兴旺”


图5. 新型隐球菌,可在切尔诺贝利核反应堆内发现的放射性真菌。

虽然有大量的野生动物回到这个地区,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活在反应堆里,是不是?如果忽略在石棺内筑巢和遍及电厂废墟的群鸟的话,那这个假设或许很安全 [11]。但在1991年,在这个核电站的放射性残留物中发现生长出一些微生物。当时科学家们推断,这种地方“应当”没有什么东西可能存活。然而,在高放区的墙壁上发现长出一层厚厚的黑色黏液 [12],主要由三种不同的微生物组成,分别是Cladosporium sphaerospermum(球孢枝孢)、Wangiella dermatitidis(皮炎万氏霉)和Cryptococcus neoformans(新型隐球菌)[13]。

这怎么可能?原来这三种真菌是地球上每一个人的皮肤上都有的黑色素。然而它们的含量高得多,黑色素有大量自由基,或者说带有未反应的自由电子,实际上假设这种黑色素可以将辐射能转化为可用的能量,即辐射合成。在实验室环境下,这些真菌和一种“白化体”(无黑色素)实验对照组,在伽马辐射环境中接受天然本底辐射500倍的照射。研究人员发现,此真菌的黑色素在20到40分钟内就适应了较高的辐射,与对照组相比,生长速度提高2-3倍[14]。

这听起来好像是不可思议事件的开端。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也意识到这一点[15],因为它们已把这些真菌送到国际空间站,研究宇宙辐射对这种细胞的作用。已申请专利,通过增加它的黑色素含量,提高细胞的增长[16]。提交专利的研究小组认为,在地球早期生命形成过程中,辐射合成可能是最重要的,会使早期黑化的真菌行为像自养生物。这就太不可思议了,因为在最严重的工业事故中,可能对我们的起源有大量的了解。此外,从研究这些真菌可能学到的东西,只会使人类受益,无论是未来太空探索任务的辐射防护,还是理解生物有机体如何与辐射相互作用。这是值得注意的,而且是谈到切尔诺贝利很少涉及的重要问题。

4. 英雄主义阻止灾难进一步恶化

图6. 穿衬铅工作服的事故现场清理人员在清除四号堆的爆炸碎屑。强辐射烧焦了影片胶卷(照片底部)。

切尔诺贝利事故后处理的方式受到很多批评。将近60万苏联人曾在现场处理事故。确信,阅知事故清理人员接受剂量的任何保健物理学家,会在夜间继续了解灾难后清理采用的“强力”方法。“清理人员”这个词适用于广泛的人员,无论是事故发生时在反应堆控制室的值班人员,还是扑灭反应堆火灾的消防员,甚至负责协调普里皮亚特城镇附近撤离工作的官员。从本质上讲,可以认为参与切尔诺贝利灾难的每个人都是“清理人员”,有时称之为“生物机器人”。

清理工作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在一部纪录片中也用原始素材精彩地展示了这一点(我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收藏夹之一,尽管后一半散播了未经证实的辐射恐惧)。许多工人是红军后备队,接受清理工作就像参加一场战斗。直升飞机会扔一袋袋的沙、铅和硼,尝试抑制仍然灼热的反应堆堆芯的火焰[17]。工人们在反应堆下面挖掘隧道,建造水泥板,防止燃料融化进入电厂地下含水层 [18]。另一些人则在屋顶工作,用手清除高放碎屑,包括大块的石墨慢化剂,只穿着手工制作的铅衬里的工作服,大约轮番工作一分钟,尝试着限制受照剂量。当第二个、甚至更大的威胁逼近时,所有这一切都发生了。

反应堆堆芯下面的房间充满了水,来自爆炸时破裂的管道和灭火。堆芯下面还有几个喷水池,包含应急系统的冷却水。令人担忧的是,熔化的燃料可能熔穿在水泥楼板,最终会袭击这个池水,引发大规模的热爆炸。这是危险的,因为这会摧毁邻近的反应堆(附近还有三个同样的反应堆),而且爆炸时它们的放射性物质会散播出去。只有操作人员手动打开阀门,这些房间的水才能排干。


图7. 堆芯熔化物(Corium),流经反应堆下部管道后凝固的铀、石墨和混凝土的混合物。

这些水池完全排干了,阻止了第二次爆炸(很明显),但如何排干的,仍然有点费解。流行的说法是,三个工程师组成“敢死队”在过膝深的水中找到并手动打开了那些阀门。了解阀门位置的电厂工程师阿列克谢•阿南科(Alexei Ananenko)、瓦列里•别兹帕洛夫(Valeri Bezpalov)和他们的主管鲍里斯•巴拉诺夫(Boris Baranov)三人打开了那些阀门。很多人说,他们英勇行为后死于急性辐射病。然而,《切尔诺贝利1:23:40》一书的作者安德鲁•皮巴罗(Andrew Leatherbarrow)可以确定,这个故事有点夸大。他发现那两个工程师还活着,阿南科实际上仍然在核工业工作。只有他们的主管巴拉诺夫在2005年因心力衰竭去世。

虽然前一个故事确实是很好的电影素材,但在我看来,后者同样是英雄。参与清理活动的每个人都是英雄。因为毫无疑问,他们的努力挽救了更多人的生命。虽然进行了多项研究,得出结论认为,清理者中癌症的发生率并不高于未受照的对照组[19][20],但在最高辐射场内的清理者更有可能显现急性症候群 [21]。恰好另一个例子强调,辐射恐惧实际上可能比辐射本身更危险。尽管可能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一点,但对那些勇敢的清理人员来说,恐惧仍然非常真实。已告知他们有这种风险,但他们仍然勇敢地做了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全人类都欠他们一份感激之情。

5. 新石棺是现代工程奇迹


图8. 切尔诺贝利清理人员的纪念碑

清理人员做的工作不是徒劳的,因为他们在为第一个密闭掩体,即石棺开辟道路。要建造的石棺,就是切尔诺贝利反应堆废墟的防护罩。这种构筑物不是长期的,可由工人快速建成。这个石棺的估计寿命大约20-30年,需要合适的长期替换结构。

法国财团Novarka正在建造新密封掩体(NSC)。不仅设计大得足以容纳整个反应堆和旧的密闭结构,而且至少能延续100年。要做到,有一系列新的挑战。因为按照ALARA原则,这个构筑物的建造区域,本底辐射要在安全限值之内。为此,新密封掩体就建在反应堆厂房外巨大的、保护工作人员的屏蔽墙后面。一旦建造完毕,其余的建筑都已完成,就靠在一组铁轨上移到反应堆废墟之上。


图9. 新密封掩体已罩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反应堆厂房上

我说过它巨大吗?好吧,让我再说一遍,很巨大。使得新密封掩体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可移动结构。事实上,新密封掩体如此之大,以至于可以完全罩住巴黎圣母院,重量是埃菲尔铁塔的三倍。更不用说的是,还在天花板上安装了两台遥控的起重机,有助于部分解构石棺,为安全储存、处理和移动放射性碎片,确实是同类第一个构筑物。

32年,给我们很多时间反思那个灾难性的“四月”事件。虽然没人能否认它的确是场灾难,但值得庆幸的是,西方和苏联的反应堆设计、安全文化和运行程序之间的鲜明对比,二者字面上和象征性地截然不同。虽然切尔诺贝利肯定不是现有或未来核能的领头羊(我不能强调这一点),但它确实提供了对各种不同学科的深刻见解。无论是无数人冒着未知的恐惧,使糟糕的情况变得更糟,还是大自然再次成为科学发现和灵感的源泉,证明即使在最黑暗的情况下也有光明。我们需要尽最大努力,不仅要记住这场令人难忘灾难的坏事情,也要充分利用出现的美德。

参考资料

[1] P. Steadman and S. Hodgkinson, Nuclear Disasters & The Built Environment, A report to the royal institute of… p. 55

[2] W. Hallenbeck, Radiation Protection, p. 15, 1994.

[3] E. Cardis, D. Krewski, M. Boniol, V. Drozdovitch, S. C. Darby, E. S. Gilbert, S. Akiba, J. Benichou, J. Ferlay, S. Gandini, C. Hill, G. Howe, A. Kesminiene, M. Moser and Sanch, “Estimates of the cancer burden in Europe from radioactive fallout from the Chernobyl accident,”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ancer, vol. 119, no. 6, p. 1224, 2006.

[4] P. Thompson and C. Beeler, “30 years after Chernobyl, these Ukrainian babushkas are still living on toxic land,” [Online]. Available: https://www.pri.org/stories/2016-04-26/30-years-after-chernobyl-these-ukrainian-babushkas-are-still-living-their-toxic [Accessed 12 April 2018].

[5] “RBMK Reactors,” Wikipedia, [Online]. Available: https://en.wikipedia.org/wiki/RBMK#Further_development.

[6] C. Neef, “Documents Show Politburo Skepticism of Chernobyl,” DerSpiegel, pp. http://www.spiegel.de/international/zeitgeist/this-reactor-model-is-no-good-documents-show-politburo-skepticism-of-chernobyl-a-752696.html, 24 March 2011.

[7] A. Krushelnycky, “Telegraph,” 08 May 2003. [Online]. Available: https://www.telegraph.co.uk/news/worldnews/europe/russia/1429486/Chernobyl-threat-ignored-for-years.html

[8] “Legasov Suicide Leaves Unanswered Questions,” 19 April 2006. [Online]. Available: http://www.neimagazine.com/features/featurelegasov-suicide-leaves-unanswered-questions/.

[9] C. Barras, The Chernobyl Exclusion Zone is Arguably a Nature Reserve, BBC Earth, 2016.

[10] M. B. N. Wood, “The wildlife of Chernobyl: 30 years without Man,” The Biologist, vol. 63, no. 2, pp. 16-19, 2016.

[11] T. Summer, “ScienceShot: Some Birds Thrive in Chernobyl’s Radioactive Glow,” 2014.

[12] “Major biological discovery…inside the Chernobyl reactor??” 29 May 2007. [Online]. Available: https://unitedcats.wordpress.com/2007/05/29/major-biological-discoveryinside-the-chernobyl-reactor/.

[13] D. Castelvecchi, “Dark Power: Pigment seems to put radiation to good use,” Science News Online, 26 May 2007. [Online]. Available: https://web.archive.org/web/20080424001002/http://www.sciencenews.org/articles/20070526/fob5.asp

[14] E. Dadachova, R. Bryan, H. Xianchung, T. Moadel, A. D. Schweitzer, P. Aisen, J. Nosanchuck and C. Arturo, “Ionizing Radiation Changes the Electronic Properties of Melanin and Enhances the Growth of Melanized Fungi,” PLos One, 2007.

[15] A. Thompson, “Chernobyl Microbes Are Heading to the International Space Station,” VICE, 17 July 2016. [Online]. Available: https://motherboard.vice.com/en_us/article/d7yxza/chernobyl-microbes-in-space.

[16] E. Dadachova, “Radiosynthesis as an alternative energy utilization process in melanized organisms and uses thereof”.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Patent 8652827, 18 February 2014.

[17] S. Silvestri, “The Helicopters of Chernobyl,” The Collective Mag, [Online]. Available: http://www.collectivemag.com/chernobyl-helicopters.

[18] Greenpeace, “What Happened in Chernobyl?” [Online]. Available:https://www.greenpeace.org/archive-international/en/campaigns/nuclear/nomorechernobyls/what-happened-in-chernobyl/

[19] V. K. Ivanov, A. I. Gorski, M. A. Maksioutov, A. F. Tsyb and G. N. Souchkevitch, “Mortality Among the Chernobyl Emergency Workers: Estimation of Radiation Risks (Preliminary Analysis),” Health Physics, vol. 81, no. 5, pp. 514-521, 2001.

[20] M. Rahu, K. Rahu, A. Auvinen, M. Tekkel, A. Stengrevics, T. Hakulinen, J. D. Boice and P. D. Inskip, “Cancer risk among Chernobyl cleanup workers in Estonia and Latvia, 1986–1998.,”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ancer, vol. 119, pp. 162-168, 2006.

[21] H. Loganovsky, G. Tintle and B. Kotov, “The mental health of clean-up workers 18 years after the Chernobyl accident,” Psychological Medicine, vol. 38, no. 4, pp. 481-488, 2008.




责任编辑: 李颖

标签:核能,切尔诺贝利事故,核电站事故